醒时折花

【龙虞】命运石之门(四)第一次跳 β 线


简单说一下本文设定吧。

本文依托于世界线理论设定。在世界线体系下,某些特定事件的发生,会引发当前世界线收束。世界线收束的结果就是发生跳线。简单来说就是收束后,世界线1变成了世界线2。

世界线1和世界线2的人都是同一拨,不是平行宇宙的概念,就是不会有abcd个团座,团座只有这一个。

跳线时会跃迁回之前的某个时间节点,就是回跳。

人们对世界线的变动不会有所察觉,但实际上世界的构建已经发生变化,人的身份也可能有所不同。而在这其中有这样一类人,他们能够观测到世界的变动,因为他们保有跳线之前的记忆。师座就是这样一个人。

本文不是纯正的世界线理论,伪的,真正的太复杂了搞不定。


其实不理这些乱七八糟的设定也是完全可以的,就当师座重生回一个不太一致的过去。反正师座自己本身也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(●°u°●)​ 」


5.

       月光在怒江澎湃的江水中沉浮,激荡起碎屑点点。不用再对轰的两岸一片静谧,只余涛声滚滚而过。死啦死啦和虞啸卿走过祭旗坡夜色下的山岗,狗肉在他们前边颠着,一会又跑回来绕着他俩转两圈。

       死啦死啦:“……渡过怒江才是战斗的开始。”

       虞啸卿嗯了一声,看狗肉又颠颠地跑出去在前边领路,看着倒像是在溜他们,他笑了一声:“我辈行伍,一生总要绽放一回才算灿烂。”

       死啦死啦:“师座明天什么时候出发?”

       虞啸卿:“天亮就走……今晚是偷得浮生半日闲。”

       虞啸卿找了块大石头坐下,两条长腿一伸,好不悠闲。

       “英吉利现在终于解了他们的倒悬,美利坚的生产机器也已全面开动,我们再不用受窘……十三年,终于等到了大反攻。”虞啸卿仰头看着天上的星星,又伸了手,似乎想够到星空。

       死啦死啦抬头,繁星如尘。

       “我们打了这么多年,我们挨打了这么多年。挨打挨久了,泥人也想要揍人。仗不好打,我知道,可不好打的仗也得有人去打。吾国吾民,用得上我辈本当碌碌无为的性命,便是我辈的幸运。洒尽热血,便是我辈的飞扬。”虞啸卿说得很平静,脸上表情柔和。死啦死啦想起大雾天进攻前夕,虞啸卿说着他是个再也回不去湖南的湖南人时,脸上也是这样的表情。

       虞啸卿又站了起来,看着死啦死啦:“你们,你和你的渣滓们,搭了一座桥。一座通向和顺,通向西岸十里八乡,通向我国的山川日月,通向我们漫长的反攻之路的桥。我们终于能大踏步地前进。”

       死啦死啦没吱声,他在怔忡地望着对岸,那里友军正在踏过他们搭的桥,向西岸纵深进军。虞啸卿歪头看了会,死啦死啦还在发怔,虞啸卿就挥了挥手,于是死啦死啦从不知道哪个世界向虞啸卿挤了挤眼。

       虞啸卿笑骂了一声。

       死啦死啦便学着虞啸卿的样子:“这一仗终于可以不用退让,无分敌我,哪怕粉身碎骨,也可以枪弹为誓,肃百年国耻。”

       虞啸卿脸上就青青红红白白了一阵,他瞪着死啦死啦,哼哼的不说话了。

       死啦死啦忽然笑了一下,他看着虞啸卿,笑容又羡慕又悲伤:“……师座真年轻。”

       虞啸卿似乎有些诧异,他卡了半天,才几乎有些讷讷地说:“我本想搭一座桥……”话没说完又咽了回去。

       死啦死啦:“……师座雷厉风行,怎么话倒讲了三分还要吞回去七分。”

       虞啸卿:“……你管得着吗?”

       死啦死啦:“我听着呢啊。”

       虞啸卿:“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死啦死啦:“师座的马刺还戴着呢吗?”

       虞啸卿:“……什么?”

       死啦死啦:“真的蛮好看的……要去踢鬼子的坦克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虞啸卿看起来很想给死啦死啦来那么一下,但又犹豫着,死啦死啦的表情让他吃不准这是揶揄还是真心。索性一本正经地板起脸,比虞啸卿更像虞啸卿:“此次渡江出击,关系的不仅是滇西战场一线。”

       死啦死啦偷偷笑了一声。

       虞啸卿终于爆发:“你要干什么!再笑…再笑把你拉出去喂狗!”

       狗肉也在,狗肉就很不满意地叫。

       虞啸卿气结,扭头龙行虎步地往回走。死啦死啦追了上去,狗肉也颠颠地跟着。


       虞啸卿走了一阵,忽而又停住。不知是想起了什么,看着路边的石子发了会子怔。死啦死啦和狗肉只好陪着。

       虞啸卿:“你说你是个招魂的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虞啸卿又有些迟疑:“可你又说你是个挖坟的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死啦死啦:“我是讨债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虞啸卿瞪他,死啦死啦就有点讪讪。

       虞啸卿:“你说生也有时,死也有日。可如果命数本就不定呢?人生一世,弹指一回,有些事,在无能为力之前总也先要破釜沉舟去试一试。”

       死啦死啦这回不出声了,取而代之的是他脸上古怪的表情,两种表情在他脸上迅速的交替,先是“疯了”,后是“可惜”,脸上每一条纹路都像是拿来气人的。虞啸卿有那么几秒似乎又到了一个临界点,但憋住了,转身冲冲大步地往回走。

       夜风越刮越大,林子里树叶哗哗地响,风里裹上了潮湿的气息。

       死啦死啦追上去:“师座,师座,要变天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于是虞啸卿更加冲冲。

       死啦死啦:“师座,嗳,师座你走快了也没用,暴雨说下就下,走多快也得挨浇。”

       虞啸卿终于忍无可忍:“你他妈给我闭嘴!”之后又是一声爆喝:“谁怕挨浇!”


       雨味泛在夜风中,天穹之上雷声隆隆。

       月亮不知躲去了哪里,远方的星星还在挣扎着朝人们眨眼。

       东南西北,暮鼓晨钟,你在思念谁。


6.

       漫卷的狂风中,虞啸卿和死啦死啦终于回来了。虞啸卿在前面气鼓鼓地走着,死啦死啦在后边猥琐地跟着,狗肉倒还是一脸神气。

       虞啸卿怒气冲冲地走向自己的车,一边走一边冲他的手下大喊:“走人!”

       于是虞师的人立刻响应,哄哄地上车。

       死啦死啦还在后边追着喊:“师座,怎么安置他们啊?”死啦死啦说的是我们。

       虞啸卿头也不回地吼到:“待着!”

       走到一半虞啸卿又气冲冲地折了回来:“看好你团长。”

       我看了看周围,确定他没指错,因为他指的是我的鼻子。我询问地看向死啦死啦,死啦死啦也是一脸莫名。于是我只好装着明白的样子敬了一个礼。

       虞师扬长而去。

       我们面面相觑。我看向死啦死啦,丫正摆弄着一把柯尔特。

       我:“……您又把他怎么着了?”

       死啦死啦:“要你管。”

       然后他晃着肩膀走向我们的营房。我认为他又在学虞啸卿,因为他晃了一半又回来冲我们嚷嚷。

       死啦死啦:“都回去啊,要下雨了,你们在这晾什么晾。”


       迷迷糊糊中我听见“桄榔……扑通……叮叮当当……”一连串出奇大的声响,我从睡梦中吓醒。

       我猛地惊起,死啦死啦正从地上爬起来。“鬼子上来了?”我大叫着挣起来去抄我并不存在的枪,我只抓到了一把空气。

       张立宪已经早起来了,听到动静进来看怎么回事,死啦死啦正往外冲,他慌忙地让到一边:“嗳,嗳…鬼子已经被压到和顺一带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我清醒过来,死啦死啦已经冲了出去。

       张立宪忍不住诧异:“干什么?”

       他妈的我哪里知道是怎么回事。我忙活着寻找我的裤子,这几个月来怕是第一次脱裤子睡觉,就这种下场。

       张立宪还在云里雾里。我慌张地把腿捅进裤子里,腿伸不下去,我猛跳了两下,腿总算出来了。我趿拉着鞋就往外冲。

       张立宪云里雾里的也追了出来。我一边蹦着一边抬脚提着鞋,死啦死啦已经变成了一个小点。余治还在后面喊:“你们干什么去?”

       我盯着死啦死啦的背影真想一棍子敲死丫算了,我大喊:“看好他!”于是我们乱哄哄地追在死啦死啦身后。我瘸着,余治拐着,我们都颠着。

       死啦死啦跑的是崎岖的山野,然后从弓弦抄上弓背。我们追着他在山岗上猛跑猛颠,跑得连腿子带心带肺都不当自己的,我觉得我们又要跑吐了。

       死啦死啦在我们吐之前停住了,站在山岗上望着山下的小路一动不动。余治跑蒙了圈,差点没停住从山上滚下去。

       我们喘着粗气,朝着死啦死啦看的方向。微凉的晨光里,一辆吉普车从远处现身。

       余治最先反应过来:“师座……是师座的车!”

       张立宪刷的一个敬礼。余治也跟着。

       我抽了筋一样地看着抽了筋一样的他们。

       余治:“师座呢,怎么没看见师座?”

       张立宪:“在呢!”

       张立宪指着吉普车的后座:“师座在后面睡着呢!”

       车上绑着一副担架,他们的师座大人正盖着一张毯子睡在里面。

       于是张立宪和余治在隔着八百米远的地方立刻放低了音量。

       我:“疯了!疯了疯了疯了疯了疯了——”

       晨光照在死啦死啦身上,把他脸上细微的纹路照得愈加清晰,死啦死啦看着虞啸卿的吉普车呼啸而过,那股吹破天的劲又上了脸。

       吉普车逐渐远去,很快就变成了一个远影。我对着这个远影喃喃:“得整死他,必须得整死。”

       远影太远了,于是我就近冲了过去。我掐着死啦死啦的脖子:“醒醒!……你他妈醒醒!你当你骨架子是坦克皮做的么!你当你心肝脾肺是铁铸的么!你当你肩上真扛着狗屁的天降之任呢!一枚炮弹轰过来你就灰飞烟灭了!什么都没有了!炸飞了炸没了你连一堆烂肉都留不下!魂都没了!”

       张立宪和余治目瞪口呆,他们不明白我怎么突然发飙。

       死啦死啦任由我摇晃着。

       我还在骂着,撕巴着:“走啊。走。你不要再疯了,回家去,随便回哪去。天南地北你不是去过那么多地方么,随便去哪!走啊!”

       张立宪和余治已经被我惊得没了反应,他们愕然地看着我,看我声嘶力竭地喊着要当逃兵。

       但我根本扯不动死啦死啦。就算我扯得动我们又能去哪呢?我们其实根本无处可去。我颓然的放开他。

       死啦死啦:“烦啦……好烦啦……不是的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“你大爷的不是!”我冲他咆哮。

       死啦死啦:“……有个信着的东西,你不知道有多舒服。”

       我想再喊回去,可我瞧着他愣住了。

       我忽然有些惊慌:“你别垮……求求你,你别垮。”

       死啦死啦:“……早就垮了,遇见你们之前就垮了,给你们做团长的人不过是一具倒不下去的尸体。”

       我想哭,可又哭不出来。我很怕,却又无能为力。三千世界,我的团长最终还是选择了曾经让他碎裂的那一个。虞啸卿未卜而先知的从枪口下救回了迷龙,又用他从未有过的琐碎顾虑到了我们生活的小节,给我们送来了物资。他用他最大的敬意向南天门、向我们展示自己的愧疚。他终于用自己一系列古怪的行为,矢志挽回了我的团长。我却不知道等待我们的,会不会是另一个北天门西天门。

       死啦死啦挥了挥手:“……走吧走吧。现在这不是又活过来了。我是九条命的野猫野狗,还剩着半条命呢。”

       我们能怎么样——我们跟着一个自称尸体的人迈开步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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